今晚就是平安夜,前香港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的少數幾位家人好友,最近都收到了一張祝福耶誕快樂的卡片——一幅他親手繪製的上帝畫像。
《鏡報》獨家取得這張其實是畫在普通橫格筆記紙上的「卡片」,並徵得擁有者同意曝光。畫中右邊,黎智英親簽有”Jimmy Lai in Prison Hong Kong”,即「黎智英在香港獄中」的落款小字;畫作正下方,他則寫下:”I am always in God’s presence because of their prayers. I am so thankful” 的字句,意即「我永遠感到與上帝同在,因為大家的代禱,我滿懷感恩」。
黎智英是很虔誠的天主教徒,據他的親友表示,黎智英在獄中雖然身體虛弱,但信仰帶給他很強大的力量,禱告讓他能感受到上帝的慈愛與恩典,而畫畫則是他目前主要的生活寄託,所以他畫了不少上帝的聖相給親朋好友,祝福大家聖誕快樂。
9天前,黎智英才剛被香港法院宣判他涉及違反《香港國安法》等3案,因為勾結、煽動外國勢力,全都有罪,8百多頁的判決書簡單講,就是他意圖推翻中華人民共和國,刑期明年一月宣佈,根據《香港國安法》,相關罪行最高可能判終身監禁。
事實上,78歲的黎智英,已經因這些政治案件被關押在香港赤柱監獄近5年,而根據他兒子、女兒最近的描述,黎智英正明顯的消瘦與虛弱,國際間都非常關注他的狀況,連美國總統川普都表明,他曾請求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考慮放人,但目前看來,黎的艱難處境並未有任何改變。
不過,黎智英這張給親友的畫像,上帝的面容平和、眼神溫柔堅定凝視前方,雙手合什在胸前,充滿感謝與恩典,就很能讓人感受到,信仰帶給正受難中的黎智英內心上的平靜。
黎智英在過去幾年,也曾以一幅畫作送給好友,那是以簡單的黑白線條,勾勒出耶穌被釘在十字架上的一幅受難圖。
相較於前幾年的受難素描,今年的這張畫,是清淡明亮的上帝聖容(Holy Face),後面還有象徵神性的黃色光環,似乎反映了信仰的光照進現實的困境。
尤其是他作畫所用的筆記紙,一條條的橫線正巧產生了類似監獄「欄杆」、「隔絕」的暗喻,而畫中的人物、光環、花朵卻都覆蓋其上,不被線條所限制,也讓收到畫作的人,感受到黎智英透過靈性與信仰,來超越囚禁的那份堅定力量。
有趣的是,黎智英在這張上帝的聖像右側,還寫了一個英文的「Yes!」,如果不是教徒的人,可能會以為只是一個代表積極、正向的「讚」或「好」。
但在天主教的教義中,其實「Yes」有著很特別的涵意,在靈修中常廣泛地被稱為 "The Great Yes”(偉大的「是」)。因為,在天主教的救贖歷史中,有兩個「Yes」分別出自聖母瑪利亞和耶穌,非常關鍵。
根據《路加福音》,當天使預報聖母瑪利亞將懷孕生子(耶穌),這意味著她也將面臨巨大的社會風險、人倫質疑與痛苦。但聖母的回答是:我是主的婢女,「願照你的話成就於我吧!」(Fiat mihi secundum verbum tuum)」句首這個拉丁文 Fiat,在基督宗教傳統中,是一個很典型被視為人對天主旨意的「Yes」,有順服之意。
而當耶穌在「客西馬尼園」面對即將到來的十字架酷刑時,《路加福音》中也提到,雖然耶穌極度恐懼,但他最後禱告說:「不要隨我的意願,惟照你的意願成就吧」(Non mea voluntas, sed tua fiat.)這個重要的答覆,也用到了Fiat,也就是「Yes」。
所以,雖然在一般人眼中,黎智英目前坐牢是一種「No」(被否定、被限制),但在他對天主教的靈修中,只要這段經歷是為公義而受苦,到最後就會被轉化為一種對天主奉獻的「Yes」,這個Yes並不是指對某個問題說「對」,而是指要效法耶穌與聖母那兩個偉大的「Yes」,對天主安排的苦難,說「我願意順服」的意思。
因此,當黎智英即使身陷囹圄,仍然透過親友傳達出,「歷經苦難,讓我們學會更加珍視生命的喜樂;懷抱盼望,我們將雙手交託於愛的應許之中。」這樣的想法,這張畫作,應該是他虛弱身體但強大信仰之下,一份很有力量的聖誕禮物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