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罷免終於要決一死戰,中選會公布7月26日為首波罷免投票日,共有24件確定成案進入三階投票。昨日《鏡報》搶先報導,綠營內部評估,大罷免氣勢持續衝高,三階投票可望罷掉15至17席國民黨立委,只要罷掉16席就是大成功,如果不如預期,至少罷掉傅崐萁、王鴻薇、徐巧芯等幾位具有指標性的「仇恨值高」藍委,就算小成功。不過,難就難在要達到「有效同意票數多於不同意票數,且同意票數達原選舉區選舉人總數四分之一以上」,此兩個高標實屬不易,即便三階罷免成功,未來在選民結構藍大於綠的選區,要推出非藍白的候選人補選並當選,又是另外一道難關。
若把時序拉到6個月前的今年初,王世堅1月時曾說「個人反對這種仇恨式的罷免」呈現當時綠營內的退縮氣氛。當時,如果有人斷言大罷免一定會大成功,那這個人就會被認為瘋了。最常被這樣指控的,就是第一個提出大罷免主張的黨團總召柯建銘。
直到1月聯電創辦人曹興誠聯合各地公民與社運團體成立「反共護台志工聯盟」,在春節與春假之後,一階提議與二階連署情況有所起色,情勢才慢慢逆轉,3月民進黨中央也加入代收連署書,後來就演變成現在的情勢。
回顧大罷免的緣由,藍白政黨聯手修改立法院職權行使法,讓立委職權不當擴權,再提出憲訴法修正案,癱瘓憲法法庭,修改財劃法讓中央與地方的財政分配陷入混亂,接著仇恨式的大幅刪減與凍結中央政府總預算,刪到連在野黨都無法釐清總數,最後還要行政院自己計算。立法院是朝野對戰的最前線,身歷其境就能體會朝野惡鬥的肉搏戰場,最早提議大罷免的就是在第一線作戰的柯建銘,但最早被批鬥最慘的也是他。
罷免的確不是民主的常態,但面對藍白主導的國會,不正常的審查與修改法案,不正常的刪除與凍結預算,不正常的心向中國,在野黨急著迎合中共要摧毀台灣的民主自由,那還在談什麼是常態?所以就在兩週前,民進黨秘書長林右昌當面說「罷免不是民主常態」,立刻引來曹興誠發怒,逼得府院黨高層趕緊出面表態才平息,賴清德總統還馬上約曹興誠碰面,當面解釋並化解憤怒。
如此的憤怒至少有兩層意義:第一、民進黨的動員能量與論述能力已無當年之勇,遠遠落後民間社會團體之後。政黨政治趨於成熟是一件事,但能不能撼動人民又是另外一件事。第二、民進黨進入廟堂執政已經20多年,皮鞋擦得亮晶晶,是否忘記穿草鞋的歲月?想想今年初府院黨對大罷免的態度,根本就誤判情勢,低估民間社會的潛力與動能,這個執政團隊真該思考到底脫離原有的模樣有多遠?
這是台灣政黨政治史上第一場大罷免,政治是講究實力,不是擺姿態,整天總想著執政,不是就能執政。星星之火,足以燎原,光是一個曹興誠或一個柯建銘,完全不能掀起民間團體的連署與動員能量。情勢演變至今,面對這股逾百萬人連署的力量,以及來自社會各個角落的熱情參與,任何人想要跳進去主演,可能都無法確定劇本接下來要怎麼寫。
不要小看曹興誠的憤怒,雖然那已是兩週前的事,怒氣暫時已消,他的憤怒也無關大局。但這把怒火倒映出哪些政黨充滿仇恨,毀憲亂政?哪些政黨不願意捍衛民主自由制度,只想著巴結中國?又有哪些政黨只知道扭捏作態,沒有擔當?哪些政黨忘記昔日在街頭的身影,誤以為當家就不用與人民同行?哪些政黨忙著政治私利算計,喪失曾經站在街頭推動社會運動的熱情?
這場大罷免從無到有走到今天,不管結果如何,所有的歡喜與憤怒,全都該被台灣社會牢牢記住。